网红制造流水线:“电商网络模特班”、“网红”经纪公司等应运而生

【博闻社】“网络红人”是指在现实或者网络生活中因为某个事件或者某个行为而被网民关注从而走红的人。他们的走红皆因为自身的某种特质在网络作用下被放大,有意或无意间受到网络世界的追捧,成为“网红”。因此,“网红”的产生不是自发的,而是网络媒介环境下,网红、网络推手、传统媒体以及受众心理需求等利益共同体综合作用下的结果。

2016年,当老网民还在讨论“网红”一词的褒贬时,新一代的网民已经开始享受这种全新的互联网“审美”方式。“网红”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闯出了一片天,从线上到线下,一条完整的产业链已然成型。“通过互联网走红的人”经过专业化、团队化的培训、包装成为“通过互联网走红的明星”。义乌工商学院就是其中的先行者。

61385de8d58f269324bb_size53_w600_h400早在2009年,这所身处“全球小商品中心”的高职院校率先开设创业班,引导学生在各大电商平台经营网店。时至今日,发掘并培养“网红”,自然成为这所义乌市唯一高校的办学新方向。义乌工商学院的“电商网络模特班”被媒体称为“网红班”,此专业共有32名学生,自2015年秋季开班来,学生都是从酒店管理、房地产、电子商务等专业转入,之前并没有接受过专业的演艺训练。三年学习结束后,学生们将拿到大专学历。

“电商网络模特”专业开设了表演、形体、舞蹈、T台走秀、影棚拍摄等课程。门门课皆是针对“实战”。负责表演课的教师于亚东对于“电商模特专业”有着自己的理解,“我个人觉得,这是一个多元化的专业,以后是要跨界的,要会走秀、会表演、会拍摄……” 影视表演课程用的教材由代课教师自编。对于学生与教师双方来说“电商网络模特”都是一个全新的领域。在期末考试环节。一位男同学在镜头前展示键盘,“30秒15个姿势”考核教师不断提醒着,这是“网红”拍照的最低要求。

“网红”班的女生早已成为各直播平台争夺的对象。鲁雅莉利用休息时间在舞蹈教室做直播。开播半小时就有千余位粉丝观看。靠平日接到的电商拍摄与直播礼物分成,鲁雅莉已不需要向父母伸手要生活费了。晚上9点,吴钦标在跑步机上锻炼。一个好身材对“网红”来说是必备的“硬件”。相对于片约不断的女同学们,电商专业的男“网红”们显得十分“清闲”。吴钦标现在经营一个“微商”平台,“今后我要自己当模特,拍‘爆款’大片!”

晚8点,金铭言在做手机直播。这是她经常光顾的一家酒吧,有固定的座位,还能签单。她今年20岁,家境殷实,作为土生土长的义乌人,她似乎生来就有做生意的基因。高中时候就开始在微信卖鞋子,现在主要做海淘代购。她曾经很想创业但不知道做什么,“似乎任何事情都已经有人在做了。”看到朋友在网络直播平台大红大紫,金铭言也开始学起直播,在她看来这样“至少能打发下无聊的时间”。“人漂亮,会拍照、会发段子,就是网红啦。”

“我觉得你的嘴巴微整一下会更好,牙也要矫正一下。”在面试中,经纪人杨佳珺直言不讳地向一位网络女主播说道。相比之前“电商网模”班的校园创业来说,真实“网红”圈的竞争远比想象的要激烈,甚至可以说是残酷。“礼物女主播的平均演艺周期只有几个月”。2015年,爱看直播的90后青年邹丰俊在长沙创办了一间“网红”经纪公司,将之前“个体户”式的“网红”聚合在一起,经过培训、包装后再与直播平台签约。这种“造血至输血”的模式大受欢迎,一年之内他的公司就完成了5000万元的融资。

湖南长沙市郊的一处别墅区,“网红”经济人在各直播平台,甚至微博、贴吧里发掘新人。这家名为“鼎赞”的经纪公司租赁了数栋别墅,为旗下80余位签约的“网红”提供吃住一条龙服务。

21岁的凌宇以“会旋转的冬瓜”为网民在直播“英雄联盟”网络游戏。他每天从晚饭后开始直播5小时,日均在线观众超过25万人。经纪公司在合同里承诺他年收入不低于300万元人民币。作为金牌主播,他自然地占据了别墅的主卧。

晚餐时间,“男网红”们集中到一起吃饭。对于这些90甚至95后的年轻人来说,虽然年入数十万,但生活却非常简单,24小时的空调房,一台联网的电脑,最大的花费是订夜宵外卖,这几乎组成了他们“宅男”生活的全部。

深夜12点,唐伟结束了直播,准备出门宵夜。“胡子晚上长得太快。”他今年22岁,在游戏男主播里已算大龄。在加入经纪公司之前,他每日虽有万余名观众但基本没有收入。与依靠才艺表演以获得观众虚拟礼物为收入的女“网红”们不同,男“网红”更多是从事专项游戏直播,他们的“粉丝”黏性更强,是各大直播平台的流量保证。因此,平台往往会开出高额年薪以期望“网红”们在自己的网站开播。

凌晨,女主播同事们排队向唐伟敬酒。在刚结束的直播里,唐伟创下了百万观众的公司直播纪录。对于直播“网红”们来说,日均百万观众意味着月入百万人民币。

“晋升”百万主播后,唐伟与男主播同事们一起开会总结,桌子上的红牛是大家们的常备“物资”。虽然同属一个公司,但四位年轻人的收入却相差了十几倍。这是一个充满“鸡血”的行业,观众人数决定着收入的天堂与地狱。

在经纪人的注视下,新签约的女主播们在老师的带领下练习舞蹈。她们皆为90后,甚至不乏95后。在以小时为变化单位的互联网时代,“网红”在某种程度上是一种大众娱乐的“消耗品”。

16岁的薛丁瑞是经纪公司年纪最小的男主播,他工作的桌面上散落着药品盒子、各类冷饮外包装,两副扮酷用的墨镜,以及一个“奥特曼”玩偶。由于“常驻”网吧,他几乎是被母亲送来与经纪公司签约的。薛丁瑞初中毕业后没有考高中,开始在网上直播打游戏。目前他与直播平台签署了一份年薪50万的合约。

下午5点,一位女主播在直播工作间里与网友互动。外面的经纪人紧张地注视着后台画面。经纪公司依据“粉丝”数量来安排各个主播的演出时间。晚上8至12点的“黄金档”只有月收百万礼物女主播才能占据。

女主播何柳倩与经纪人在商量当日直播方案。她已经是开播一年多的“老主播”。在新老更替迅速的直播平台,即使经过培训,有后方团队支持,也极少有女主播可以“网红”两年。

午夜,一位新入行的女主播正在镜头前为观众表演舞蹈。尽管只有百余名观众,她还是要按照经纪公司制定的演出计划每隔十几分钟跳一支舞。新主播每月可以有3000元的底薪,但是若在3个月内不能积聚到每日上万观众量,她将迅速被淘汰。

澎湃新闻等报道综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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