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络审查·网络封锁·网络大炮

作者：周晋

加强网络审查，网络“奇葩”出笼

继“微信十条”和“账号十条”后，四月二十八日，中国国家互联网信息办公室又公布了《互联网新闻信息服务单位约谈工作规定》（简称“约谈十条”），自六月一日起实施。“约谈十条”明确规定了九种将被约谈的重大“违法”情形，包括传播淫秽色情信息、虚假信息及网络安全制度不健全等，未达到整改要求或未按要求整改的单位将依法予以处罚，互联网公司的负责人也将被约谈。“约谈十条”林林总总，但根本目的只有一条：加强网络审查，清除网上任何对政府不利的“谣言”，严惩“谣言”的制造者和传播者。尽管网络审查制度在中国早已不是新鲜事，但一直无明文规定，相关部门也一直以低调闪避来回应审查制度。如今由政府最高主管部门首次明文推出“约谈十条”这朵“奇葩”，说明当局将更严厉地审查、更铁腕地严控网络信息。

加强网络封锁，后果堪虞  

 在加强网络审查的同时，中国政府近来也进一步加强了网络封锁，大范围地屏蔽境外网站，包括Facebook、YouTube、Twitter和纽约时报等全球最著名的网站。《美国之音》四月二十九日报道称：中国的网络“防火长城”此前三天对世界最大的网络社交网站脸书Facebook的登录模块进行了拦截，中国境内许多用户登录脸书时都被导向第三方网站。脸书的发言人也说，该情形仅限于中国境内，非脸书服务器可以控制。据《维基百科》称：中国封锁的境外网站累计已超过了六十万个，是中国荣膺的又一个世界之最。

中国的网络封锁一直以来都是世界上最严厉的。以世界最大最受欢迎的谷歌搜索引擎Google为例：自2010年始，在中国境内谷歌服务一直受到不同程度的干扰，以致谷歌被迫关闭了它在中国的网络搜索服务，称公司受到政府审查，并遭到有国家背景的黑客攻击。2012年，中国当局用一种名为“域名系统投毒”的攻击将谷歌封锁了12个小时，该攻击让google.com等域名无法转化为相应的用数字表达的IP地址。二零一四年六四事件25周年纪念日到来之前，中国当局加大了对谷歌的封锁。除谷歌搜索引擎遭到屏蔽外，谷歌的邮箱(Gmail)、日历(Calendar)和翻译(Translate)等其它产品也受到了影响。二零一四年十二月二十六日，中国当局再次屏蔽了中国用户使用Gmail的路径。谷歌的数据显示，当时来自中国的Gmail访问流量降到了零。

为打破中国的网络封锁，各种“翻墙软件”应运而生。VPN是“虚拟专用网络”的英文缩写，它能避开一般的网络封锁方式，中国互联网用户形象地称它为“翻墙”技术。《自由亚洲电台》今年一月二十三报道：多家海外VPN网络服务商透露，中国当局正加大力度，屏蔽国内互联网用户通过VPN连接国际网站的路径。在强大的国家机器铸就的铜墙铁壁般的“网幕”面前，只有大约百分之一的中国互联网用户能突破中国的网络封锁，中国互联网正被“网幕”隔离成与世隔绝的区域网络，与冷战时代中国的“铁幕”交相辉映。在网络无远弗届的地球村时代，在中国已融入国际社会、中外交流如此频繁的今天，网络封锁使中国一朝回到了中世纪，中国当局也成为中国版的中世纪罗马教会。

网络封锁对中国的政治、经济、学术交流、文化发展带来了无法估量的损失。由于中国境内不能使用“谷歌学者”搜索，中国学者和科学家无法获得国外最新的科技资讯和数据；中国许多外资企业都采用安全性更好的Gmail电子邮箱服务，网络封锁加大了在华外资企业进行正常的业务传递和交流的难度，这些都大大不利于吸引并留住外资、严重遏制了重振中国经济所需要的创新和生产力的提升。今年三月的全国人大会议上，总理李克强宣布了一项名为“互联网+”的新计划，以“促进电子商务、工业互联网和互联网金融健康发展，引导互联网企业拓展国际市场”，也即中国政府准备帮助中国互联网企业扩大它们在海外的影响力和用户群。由于中国的互联网企业都不得不配合当局的网络审查和网络封锁制度，人们普遍认为它们是中国政府的工具，这严重损害了这些企业在海外的声誉，它们如何顺利“拓展国际市场”？

网络大炮与主动出击

网络审查、网络封锁都是被动防御。中国近来在网络战线上开始改变战略，主动出击、主动解释甚至推销自己的网络管治理念。中国的这一战略转变始于二零一四年十一月十九日至二十一在中国首次举办的世界互联网大会，随即中国主管网络的最高官员、中国国家互联网信息办公室主任鲁炜于十二月二日访美，出席在华盛顿举行的第七届中美互联网论坛。鲁炜也在最近的一系列声明中，敦促国际社会尊重中国的互联网政策。评论家温云超说：习近平政府在互联网政策上较以往有很大不同，它不仅要控制互联网，还希望互联网为其所用。温认为：鲁炜访美，其实是用外交方式、用中国的资源收买对方，或令对方屈服。对不愿屈服者，则以网络“大炮”等技术手段予以压制。

美国和加拿大两所大学的研究人员最近联合发布的一份研究报告称：中国正利用一种新的强大武器网络“大炮”加强对境外互联网的侦测和攻击。研究人员追踪“大炮”后，发现它同中国的“防火长城”使用的是同一个物理网络链接，并在这两者的源代码中找到了相似之处，这表明同一机构既操作“防火长城”，也指挥这种新式的网络武器。

网络“大炮”既能将大量网络数据流量重新定向到目标网站，导致该网站瘫痪，还能在稍作修改后监视任何人。研究人员认为，启用“大炮”表示国家级的网络控制明显升级。网络“大炮”的可怕在于：一旦用户对中国境内的服务器发出一次请求，甚至访问一个含有由中国服务器提供广告的非中国境内网站，“大炮”都可能借机侵入这些用户的网络通讯，并侵入与这些用户联系着的网络流量，从而搜集这些用户的信息。网络“大炮”是中国在网络战线主动出击战略的重要组成部分。

三个十条、三架马车能防民之口吗？

中国有句古语“防民之口，甚于防川”。2014年中国内地公民出境旅游人数首次突破了1亿人次，没有任何办法能阻止这么多人接触信息自由的国际社会，不让他们看到、听到、说出国内不知道的新闻和信息。在二十一世纪资讯爆炸、知识/信息的传播无远弗届的今天，靠微信十条、账号十条、约谈十条三个“十条”和网络审查、网络封锁、网络大炮“三架马车”就能防民之口，长期愚民、维稳吗？

习近平上台后因大力反腐、对外表现强硬，博得了海外华人和国内民众的赞赏。但三个“十条” 和“三架马车”等一系列开历史倒车的政策/条例相继出笼后，习被骂得满头是包。笔者认为：习的内心深处未必想这样做，却不得不这样做。处在习近平的位置，最优先考虑的是保住红色江山、自己不成为被“五世而斩”者。中国的一党霸政与世界潮流格格不入、与民众愿望背道而驰，而网络自由是颠覆一党霸政的最有力工具。换作是你，除了用三个“十条”和“三架马车”严控网络，你能有什么新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