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能向同学讲出的故事:入院101天 舆论暴风眼中的罗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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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一笑的生日蛋糕。

【博闻社】罗尔捐款门,一个被称为“带血的P2P营销”事件,近期在大陆被炒得沸沸扬扬。陆媒封面新闻12月17日刊载的一篇报道,从罗一笑的视角透视出的,是让她这个年纪的女孩还无法完全解读的当今人间社会。

11 月23日,再次被推进重症监护室(PICU)的罗一笑,并不知道爸爸罗尔将会陷入到一场舆论风暴当中。在PICU的她,除了病痛以外,她对外界所发生的事 情毫不知情,就如同在台风眼中的平静。如果没有那篇《罗一笑,你给我站住》的公众号文章,罗一笑就像深圳市儿童医院今年接收的100多名患儿一样,不会被 人记住。

从9月8日进入深圳市儿童医院,直到12月17日,罗一笑已经入院101天。

没能向同学讲的故事

9 月12日,在深圳科技幼儿园的中秋节活动上,大(2)班的小朋友们没等到罗一笑的演讲——《嫦娥奔月》。罗一笑为了这个只有400字,时长3分钟的演讲准 备许久,因为上学期她在升旗仪式的演讲后半段忘词了,要一血前耻。这个有着4个人名的故事,她还讲得不太顺溜,却不能跟小朋友们讲了。就在五天前,罗一笑 被检查出血小板偏低,需要进行进一步的检查。

对 于罗一笑,这家幼儿园的保安印象颇深。“一个幼儿园里有那么多小孩,但是能记得住她”,他说:“她那时长得比较壮实,完全看不出她是生病的样子。”保安向 封面新闻记者表示,罗一笑在幼儿园读书时,都是妈妈带她过来上学的,她爸爸只在生病后来过一次,办理退学手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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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尔家门口堆满灰尘的小孩鞋子。

第二天罗一笑就跟着爸妈到南山区儿童医院、深圳市儿童医院做确诊检查。在检查的时候,罗一笑依然跟妈妈有说有讲,活蹦乱跳,在小病友中间呼啸来去,一点也不像个有病的孩子。她唯一担心的是,戴上口罩,会不会很丑,但最终她还是确诊得了白血病。

从进入到深圳市儿童医院开始,她便在医院住下来了,直到今天,也没回过一趟家。她一直惦记着家里的宠物乌龟“丞相”,还一再叮嘱:“爸爸,你不能老让丞相吃青菜,也要给它吃点肉哦。”封面新闻记者看到,在罗一笑家门口的几双粉红色的小孩拖鞋,早已铺满了尘埃。

刚开始住院时,生病还给罗一笑带来不少的“福利”。从前,妈妈规定她每天看动画片不得超过一小时,不能买太多玩具,不能挑食,生病以后,她却可以不受限制地在病床上看动画片,玩具也尽量满足,还可以嫌爸爸吃猪肝粥的味道熏着了自己,说一声“爸爸你可以走远一点吃吗。

唯一让罗一笑有点不满的,是要剃光头,小时候,罗一笑就是一个小光头,像男孩子一样在小区里横冲直撞,常常被误会为男孩子。有一次,她穿着裙子被笑说“男孩子穿什么裙子”,后来她就不肯再留光头了。然而化疗需要剃光头,这让她低落了好几天,都要绕着镜子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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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罗一笑家不远的幼儿园。

得病后成为爸爸公号里的“主角”

年近50的罗尔被罗一笑视为心中的“男神”。她一直吃妈妈的醋,罗尔抱她妈一下,也一定要抱她一下,她还常常和罗尔玩结婚的游戏。

然而,在罗一笑生病前,罗尔很少在公众号上提及她,只有两篇文章的封面图发了笑笑的照片。这个以写爱情和历史小说为主的个人公众号,还曾两次提及过罗一笑的哥哥罗名方。尽管同父异母的哥哥比罗一笑大14岁,但也还是她心中的王子,会说“自家的王子自己爱”。

那 时罗尔认为,罗一笑年纪还小,看不懂这样的文章,所以也没有特别为她写过什么字,直到罗一笑突然得病。从第一篇已经被删除的文章《我的世界开始下雪》开 始,罗一笑就成为了罗尔公众号里的主角。“希望她有一天能读到这些文字,能读懂爸爸妈妈多么爱她。”罗尔在公号里称,把和白血病战斗的故事写成一本书,女 儿能看到就证明她没事了,这是他写这些文章的初衷。

在开始写作罗一笑的病情之后,罗尔便收到了不少人的赞赏。公众号9月9号发布笑笑患病消息以来收到的赞赏款,至9月21号下午5时,罗尔就共收到打赏金额32821.6元。

在 罗尔的公众号中,他曾多次提到自己过得并不如意,手头吃紧,如儿子要一路坐火车到哈尔滨、还欠了他一个月的生活费;自从单位停刊以后,他回家探望父亲,也 改坐火车而不像以往那样开车回去;至于罗一笑,多年以来身上穿的衣服,大多来自以前一个小区里一名叫嘉琳小姐姐穿下的。罗一笑从1岁穿到5岁多,一直不在 意,而且,每件“新”衣服她都很喜欢。女儿生病后,他也改为搭公交车出门,为了省1元钱,还提早一个站下车,走一路回家。

虽 然自己手头的现金不多,但他想着有少儿保险和商业保险(后来发现只有分红),经济上不会有太大压力,还打算将30000元捐出去给其他10个白血病患儿 ——确实也捐给了其他的四个人,包括一个德义基金的资助机会,罗尔也让给了一个油漆工的儿子王东,再不结清欠款,可能就要停药了。

爸爸不想做“敛财者”却陷舆论风暴

对于因女儿得到的钱财,罗尔最开始时还十分真诚。在10月份,罗尔解释为何要一意孤行地,想将朋友捐助的3万元捐给10个白血病的患儿时,就写到:“有一 天,笑笑知事以后,她要是知道,她的男神爸爸借她生病敛财,不声不响地躲在角落里数票票,她还能相信哪个男人?我是女儿生命中的第一个男人,我不能让她第 一眼就看错了。”他写到:“希望治的不仅是女儿是病,我更有必要树立女儿对男人的信心,对世界的信心。”

没想到一语成谶,罗尔这个名字,无论自己一再解释,都成为了网络中一个因女儿生病而敛财者的代名词。

11 月21日,罗一笑由于感染,进入了重症监护室,第二天病情好转她就出来了,也让已经连续77天在医院陪护的妈妈能够回家睡觉。但23日傍晚,她再次进入了 PICU。当天早上,她喝了几口稀粥,还一直惦记着要喝鸽子汤。这次进入PICU,直到今天她也未能从PICU里出来。

由于PICU每天1万元未报销的费用,罗尔不再装好汉,写下了那篇传遍网络的《罗一笑,你给我站住》。深圳小铜人公司的刘侠风也将罗一笑系列文章整合,发起为期四天的转发活动。

舆 论声音从开始的同情、转发、捐助,又在短短一天内发生了逆转,罗尔一篇小说里面的“三套房子、两台车、一家前程无限的广告公司,还有一个交际花老婆”这样 的句子成为了他被质疑的点。之后又被曝出确实有三套房子,被网友质疑为何不卖房救女,他的“坦诚”再度引爆舆论,在质疑声中他又被架上了重男轻女的标签。 从一下子拿到200多万赞赏到退还赞赏不过短短几天,在网民愤怒的声讨中,他越想努力证明自己不是骗子,结果,他越说越成了货真价实的骗子。

但 是,在舆论风暴最猛烈时,PICU就如同台风眼一样平静,罗一笑在里面对外界的事情毫不知情。进入重症室后,她就陆续上了呼吸机、血滤机,嘴巴、鼻子、胳 膊和腿,布满了各种管子各种线,胳膊还医生因为怕她乱动弄乱管子被绑住。在每星期三天的15分钟探视时间,罗一笑基本上都处于昏睡状态,除了12月7日她 6岁生日的那天,她努力地睁开眼睛,听妈妈在她身旁唱了一首生日歌。

12月17日,罗一笑入院第101天,她的病情仍然不乐观,除了白血病和脏器感染外,还查出了嗜血细胞综合症,目前仍在PICU接受治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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