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鲜核危机：中国边境城镇丹东一切如常

【博闻社】中国东北的辽宁省丹东市是中朝边境城市，与朝鲜仅一江（鸭绿江）之隔。在朝鲜进行核试验的9月3日，在丹东也有微弱的震感。一名住在高层住宅楼的50多岁女性表示当时感到楼房晃了几次，“之后知道是核试验，感到更可怕了”。

朝鲜核试验后的丹东

位于丹东郊外的免税市场“国门湾中朝边民互市贸易区”是朝鲜人和中国人可自由交易的特区，去年6月开始营业，9月4日前往当地访问时，几乎没有行人来往。开店的多半是中国商户，朝鲜方面的店铺几乎全部空置。

笔者进入位于其中一角、销售朝鲜食品和酒水的土特产店，朝鲜籍女店员微笑接待，用非常流利的中文热情地介绍着商品。不过，当问及朝鲜的核实验话题时，女店员则表现出不高兴的表情，不再说话。

丹东是中朝交易的门户，占到中朝交易整体的约70%。除了有很多朝鲜籍劳动者在此居住外，作为可以轻易感受到朝鲜氛围的城市，也深受中国游客的欢迎。对于朝鲜而言也是获得外汇的重要城市，因此相互之间的人员交流和经济往来十分密切。

架在两国界河上的“中朝友谊大桥”。4日上午9点，汽笛声响起后，装有水管和电线等物品的卡车从中国驶向朝鲜。有观点认为受3日核实验的影响，中国会暂时停止交易，但情景却和往常一样。

辽宁省是中国经济最差的地区之一，对朝鲜进行制裁让人担心会导致当地经济进一步恶化。一位贸易相关人士表示，鉴于在当地走私贸易已是“公开的秘密”，所以“制裁后也不会有变化”，随后又补充道，“目前是这样”。

今年春季以后，从丹东出发前往朝鲜访问的游客开始减少。朝鲜一日游游客减至顶峰时期的二十分之一，平壤四夜三天游客也只有去年的一半。一名丹东旅游业的人士叹气道：“到朝鲜境内很可怕吧”。

鸭绿江的河面窄、河水浅的地方多，一名中国40多岁女性说：“如果朝鲜体制崩溃了，估计会有大批难民过来”。

丹东居民很淡定

在这个与朝鲜接壤、有80万人口的边境城市，朝鲜周日进行的地下测试——该国宣称是一次热核试爆——并未引起话题。

游客们就在鸭绿江的中方河岸悠闲漫步。贩卖街边美食的小贩们十分忙碌，一直烧鱿鱼、烤馒头直到深夜。

“啥测试来着？”一名小贩被问到对朝鲜核试的看法时，这样回应。

鸭绿江的河畔公园，是丹东当地年长居民播传统中国音乐、一起跳舞的场所。当中确有一丝忧虑的气氛。

“担心是担心，但是打不起来。”一名身穿退色“USA（美国）”T恤、戴着墨镜的老妇，正在扇着纸扇休憩。“打不起来，（因为）中朝友谊永远。”

这种朝鲜北方边境的慵懒气氛，与朝鲜南方边境似乎没啥两样。

虽然国际社会十分震惊，但与韩国一样，中国也不会对朝鲜核试感到惊讶，因为朝鲜只是按照着她一贯宣称的战略行事。

朝鲜火箭首度飞越日本领土上空，是在1998年。第一次地下核试则发生在2006年。朝鲜行动升级的速度似乎越来越快，但在中国看来，一切如常。

到访丹东的另一发现，是这个城市与朝鲜有这么近。与韩朝边境的非军事区（DMZ）不同，中朝边境并不是封闭的。只需数分钟，你就可以由丹东河岸游水到朝鲜。

中韩边界长1,400公里。近年，中方正在边界的大部份地区加建防卫栏。但在余下的地区，两国之间没有任何阻隔，当地河道冬天结冰时，可以徒步而过。很多朝鲜难民就是这样走入中国的。

对中国而言，保持朝鲜经济正常运转、当地极权体制完好，可能还是有一定战略优势的。怎么说也好，平壤在历史上一直是北京的盟国，也是在当今世界中一同抗衡华盛顿的一枚利针。

但中国致力保持丹东大桥上的贸易如常流转，更大的原因是中方对截断贸易的可能后果，感到真实的恐惧。将朝鲜推向政权崩溃的边境，或将造成中国东北边境的极大不稳定、甚至混乱。一个手握核武的失效国家，对整个地区而言也是极大的安全挑战。

而即使撇开自身利益不谈，北京也看不到华盛顿的做法有什么道理。中方认为，威胁为朝鲜的当权者带来末日，只会增强、而不是减低朝鲜发展核武的动机。

对平壤而言，核武是终极安全保障。中国及俄罗斯均指出，朝鲜已学到伊拉克及利比亚的教训。这两个国家不是没有核武在手，就是在谈判中将其拱手交出。

立于丹东边陲的一个大型油库，是朝鲜倚赖中国的一大标志。朝鲜维持军队及经济运作所需的原油，就是从这个油库泵过边境。美国认为，中国只需要截断此一管道，就可逼使朝鲜在核武发展上让步。

但中国的看法很不同。我们曾到访该油库，可见该处在深夜仍在运作。

中国也许已开始质疑，一个拥核的邻居是否符合己方利益，但她仍然相信美国才是朝鲜局势不稳的根源，解决问题的锁匙也在美国手上。

目前，原油仍在源源不绝的输往朝鲜。

“朝鲜这样是美国逼成的。”一名在丹东公园听音乐的老伯感叹。

“（朝鲜半岛）无核是人们都向往的事……但现在，金正恩就不服气，什么原因？美国给搅和的。”

阿波罗新闻网／B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