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羅斯真的干預了美國大選？“邮件门”或缘于史上最严重的打字错误

【博闻社】今年3月19日，希拉里竞选团队主席波德斯塔(John Podesta)的一名贴身助理Billy Rinehart在前者的邮箱里看到了一封警告邮件。这封自称来自谷歌官方的邮件说，波德斯塔需要立即更改自己的谷歌邮箱密码。邮箱“钓鱼”现象非常常见，很多屡遭其害的用户都知道要慎重点击这样的链接。当时这名助理也提高了警觉，向团队的一名计算机技术人员发邮件求助，咨询其安全性。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给了那些打字不检查并发送的人一次惨痛的教训。“这是一封合法邮件，”希拉里团队的一名助理德拉文(Charles Delavan)这样回答，“约翰需要立即修改密码。”（“This is a legitimate email. John needs to change his password immediately.”）

德拉文在事后接受采访时说，这个打字错误的结果。他知道那是一个诱导链接，团队收到过数十封类似的邮件。他当时要打的是“这是一封（非法，illegitimate）邮件，约翰需要立即修改密码。”

德拉文还附带了一个正规的谷歌地址，以便对方修改密码，另外提醒，来自乌克兰的一台电脑正试图入侵波德斯塔的邮箱账号。但波德斯塔的贴身助理Billy Rinehart只点击了那条“钓鱼链接”，来自俄罗斯的黑客就获得了他近十年的所有邮件，总共有6000封。

这次黑客攻击事件成为美国大选后期的转折点，为共和党阵营提供了攻击民主党的素材。波德斯塔“上钩”最终铸成了大错，并在一定程度上影响了选情，加深了选民对希拉里“两面派”的印象。在维基解密披露的波德斯塔邮件中包括希拉里在高盛做付费演讲的内容。

《华盛顿邮报》12月9日援引消息人士的话报道说，中情局的秘密报告认定，俄罗斯干扰了本届美国总统大选，为的是确保特朗普上台。他们“黑”进了希拉里竞选助手和民主党全国委员会等机构的邮箱，把大量邮件曝光给“维基解秘”网站，而后引发“邮件门”风波，致使希拉里支持率大幅下挫。

德拉文在事后被发现是这起“钓鱼”事件的内部主要责任人。德拉文表示，自此之后这一事件一直像噩梦一样萦绕着他。

彭博社记者Sahil Kapur发推文形容，这或许是人类历史上后果最严重的打字错误。

大选已然尘埃落定，特朗普当选。纽约时报发表分析文章，针对俄罗斯在此次大选中的作为，做出了5点分析：

俄羅斯在選舉中扮演了什麼角色？

· 根據美國情報機構的評估和幾家獨立安全公司的說法，俄羅斯安全機構在去年和今年春天滲透進民主黨全國委員會的電子郵件服務器之中。俄羅斯人還入侵了希拉 蕊·柯林頓(Hillary Clinton)的競選團隊主席約翰·D·波德斯塔(John D. Podesta)的私人電子郵件帳戶。

· 今年夏天，與俄羅斯政府有關的中間人將這些電子郵件傳遞給維基解密(WikiLeaks)和一個名為Guccifer 2.0的匿名WordPress博客。這幾個渠道公開了相關電子郵件，導致了持續幾個星期對柯林頓競選活動不利的報導。

· 最初，許多分析人士認為，俄羅斯的目標是製造混亂，破壞美國人對政府的信心――這是一個俄羅斯常用的策略――而不是操縱選舉的結果。

· 然而，在選舉之後，中央情報局得出結論，俄羅斯公布這些電子郵件，主要目標是支持唐納德·J·川普(Donald J. Trump)的總統競選。

· 沒有任何消息表明中情局確信俄羅斯的介入決定了選舉結果。

選舉本身是否遭到駭客攻擊？

· 沒有證據表明來自俄羅斯或其他地方的駭客篡改了票數。

· 川普說，有大量支持柯林頓的假選票存在，一些自由派評論人士聲稱選舉遭到駭客攻擊。獨立分析人士說，存在不容辯駁的證據，足以反駁這兩個觀點。

· 一篇廣泛傳播的《紐約》雜誌文章表示，有兩個投票專家擔心駭客操縱了投票，因而敦促民主黨人推動重新點票。但是其中一個專家對這篇文章提出異議，他在Medium網站撰文寫道，他曾敦促重新計票，但是對駭客入侵表示懷疑。

· 白宮方面和選舉官員說，選票沒有遭到篡改的跡象，並且準確反映了民意。

· 由綠黨候選人吉爾·斯坦(Jill Stein)領導的重新計票工作與俄羅斯駭客入侵民主黨全國委員會及波德斯塔的電子郵件遭披露無關。

俄羅斯是否推動了川普當選？

· 這一點是不可能確定的。因為電子郵件泄露事件持續了幾個星期的時間，同時期內，選舉中還發生了其他許多戲劇性事件，民意調查不能輕易將郵件泄漏的影響孤立出來。

· 川普以非常小的優勢在中西部三個關鍵州取勝。因此，即使泄漏事件隻影響了一小部分選民，也足以改變選舉結果。

· 但同樣的邏輯也可適用於其他幾十個因素，包括聯邦調查局在選舉後期對柯林頓的私人電子郵件服務器所進行的相關調查。政治學家已經證明，就連天氣的變化和球隊的表現也能改變人們的投票。

· 所有現存證據表明，在選舉日自願為川普投票的選民足以令他在選舉團制度下贏得總統職位。但這並不會削弱俄羅斯干預選舉的嚴重性，這樣的干預似乎是沒有先例的。

· 中情局的評估是不公開的，但被認為指出了另一場據稱的駭客攻擊。情報機構告訴國會，俄羅斯也同樣侵入了共和黨全國委員會的數據，但沒有透露所發現的東西。這使得莫斯科積極支持該黨候選人的假設更加可信。

· 川普一再承諾美俄重新結盟，並稱讚俄羅斯總統弗拉基米爾·V·普丁(Vladimir V. Putin)。在莫斯科，許多人認為柯林頓對俄羅斯抱有敵意。

· 評估俄羅斯政府動機的證據都是間接的，並不是所有美國情報機構都同意中情局的觀點。

· 莫斯科選擇的時機表明，如果它的確決定幫助川普， 也是在駭客入侵兩黨全國委員會的服務器之後才這樣做。在川普崛起之前，兩黨的服務器就都遭到了滲透。

· 川普在7月的新聞發佈會上公開鼓勵俄羅斯對柯林頓的電子郵件進行駭客攻擊。但這不可能引發或鼓勵俄羅斯的駭客攻擊――他們幾個月前就這麼做了。

俄羅斯是否傳播了支持川普的假新聞

· 俄羅斯國家媒體渠道支持川普，反對柯林頓，但他們對美國的影響很有限。（他們在歐洲的影響力則強得多）。

· 一家名為PropOrNot的公司聲稱，俄羅斯政府用關於選舉的假新聞淹沒了美國社交媒體。但是幾個獨立分析師質疑了該公司報告的方法，它將主流網站歸類為俄羅斯的政治宣傳，但卻沒有證明它們與莫斯科的聯繫。

· 假新聞是一個日益嚴重的問題，它們有時由東歐的公司驅動，這些公司會撰寫和傳播一些文章。但是，它們的動機似乎是追求利潤，並沒有任何政治議程。

俄羅斯干預的目標是什麼？

· 現在有兩派觀點：第一派觀點認為，俄羅斯試圖通過製造不確定性，並用醜聞來給看似穩操勝券的柯林頓帶來麻煩，以此削弱美國；第二派觀點認為，俄羅斯明確謀求由川普擔任總統。

· 這些理論並非互不相容。比如，莫斯科可能在開展第一個目標之後，又把第二個目標作為希望發生的額外驚喜。

· 俄羅斯目前正在整個歐洲發起類似的行動，有時是通過網路攻擊和選擇性泄漏信息，其目標看似是破壞西方世界的團結。

· 克里姆林宮認為自己遭到一個充滿敵意的西方的圍困，認為西方的目的是毀掉俄羅斯。俄羅斯軍事領導人宣揚陰暗莫測的「新一代戰爭」――例如通過政治宣傳和網路攻擊――從內部去破壞對手的穩定。

· 然而，並非所有的錯誤觀念都是由莫斯科帶來的。誇大俄羅斯對美國選舉干預的網路謠言也有正中莫斯科下懷的危險，同樣會破壞美國人對其民主制度合法性與完善性的信念。

综合报道